阿娟也好奇地圍在書桌前,並打開了其中一格抽屜,赫然發現,一張照片放在滿是雜物的
最上面………
那是一張全家福的照片,而且是比較早年的,最小的妹妹還沒出生,曉菁還在讀小學,手
中抱著Hello kitty,一家四口在相館拍的藝術照,看得出來當時家境優渥,每個人的臉
上都看得到幸福的微笑…….
「唉,說來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!」
忽然阿弦身旁冒出一個熟悉的聲音,回頭一看,正是白蓮娜!要碎唸幾句剛去哪時,就聽
她娓娓道來說道:
「她母親確實說對了一件事,前一晚,曉菁確實和她大吵一架!
本來這年紀的孩子就有主見,一些事大人也很難干預,偏偏當時家中又遭逢煩心事,她媽
媽自己欠了一屁股債不說;家中的支柱也染上了壞習慣,毒與賭樣樣來,這個家自然像天
要塌了下來!
她母親本來就是迷信又拿不定主意的人,這自然是受娘家那邊的影響。她在家排行老三,
上有一個大姐,其次為兄長,娘家開設宮壇,老母在地方上作風強勢,常與人齟齬,其子
有樣學樣,家中也就他說了算,加上略懂一點道法之術;盡交一些江湖術士之流,更是自
家宮廟三太子的乩身,因此大家對他說的也就言聽計從,不敢違抗。
如此一來,她媽媽遇到生活中的種種不順心,看什麼也都不順眼,從剛搬家到這整天疑神
疑鬼;到老公作息日夜顛倒又不常在家;女兒升了國中後像變了個人,不聽話了、不受教
了,這些細細碎碎的只好跟娘家這邊嚼舌根抱委屈,你說開宮廟的會往哪邊想,於是一方
面懷疑女兒撞邪了,二來也盼其他長輩一起來教訓!」
「撞邪?她不是功課很好嗎?我還沒看過撞邪的人,還能維持好成績的!」阿弦在心裡唸
道,他自然不信什麼撞邪之說,而且他知道心理出問題的,不是曉菁,是她媽!
「唉,要我說那些開宮設壇的,什麼事若不攪和點牛鬼蛇神、前世因果進去,那世上的宮
廟不就要關門大吉?」白蓮娜繼續說道。
「於是她找了一晚,老公跑車不在家,曉菁弟妹都睡了的晚上,找自己的兄姐來家中看看
,原是想給曉菁退煞驅邪,沒想到卻弄出一場意外,斷送自己女兒性命!」
這樣一說,阿弦也大概知道案件發生的因由,只是還有些不明白之處,於是繼續問道:「
如果是這樣,那晚後門是她媽開的,當時曉菁人是在客廳還房間?」
「房間。這孩子那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尤其昨晚還跟她媽吵架,心底還有些鬧彆
扭,不想跟她媽說話,很早就上自己房間去了。因此那晚,是她大阿姨先出馬,上樓把她
叫下來。
這些阿姨舅舅,再怎麼說都是她長輩,她們家平時也跟媽媽娘家這邊走得近,所以再怎麼
不願意,長輩說的話也不好不聽……..
她下來之前,舅舅先從家中找出兩樣東西,一把刀和一捲膠帶,並要她媽回二樓自己房間
,關上門沒他的指示不准下來!她媽雖然不明白其意,但對她哥說的話自然也不敢違抗。
等曉菁下樓來,只見舅舅像未開光的神明,頭上綁了紅帶子遮住雙眼,兩手平放膝前坐在
椅上,桌上擺了刀和膠帶,大阿姨則站在一旁,空氣中瀰漫一股詭異氣氛。她知道舅舅是
外婆家的宮廟乩童,因此說話就像神諭一樣,連媽媽都怕他,更何況是自己,因此後來發
生的一些令人想不透的事,也就不讓人意外了…….」
白蓮娜說到這,對照後來發生的事,那些深藏的謎團,隙縫中的線索,阿弦瞬間全都解開
了!
為什麼後來出事時,會找她表姐來幫忙?因為大阿姨人就在現場,當全部人清理好現場後
,她直覺想到叫自己女兒來幫忙並且報警!
為什麼曉菁托夢時,說了兇手是親戚一男一女,但在錄「EVP」問到兇手是誰時,她只說
舅舅?因為當時表姐的靈體就在一旁,她不想讓表姐為難!
為什麼曉菁曾說過她的死是意外,也不怨恨她母親?因為一開始媽媽真的只想給她一點「
教示」,沒人會想讓自己的小孩喪命,而曉菁在臨終喪命前,哭喊求救的不正是媽媽?
為什麼她媽在命案發生後如此驚惶?因為心中的愧疚過不去,她的人生就此在吵架的那一
晚,與次日的命案中無盡擺盪,永墮無間地獄!
為什麼亡者的靈動如此明顯,案情真相卻遲遲無法浮現?因為死者要面對的是她舅舅,那
個生前都叫她害怕的人,死後就算手拿黑令旗,叫一個國中生如何敢親取自己親戚魂魄?
為什麼這案子的托夢如此曲折,最終還是破不了案?因為既然無法直面真兇,她只能藉由
其他人的力量,與案情有關人的牽扯,逼迫兇手自己出來投案!但或許是這人的心理素質
過於強大;或旁門左道的術法太強;小妹妹要攻破的是整個家族連同自己母親的犯罪鏈結
,最後在人倫親情與公理正義的天秤上,她默默做了一個讓大家失望的決定………
阿弦正仰頭沈思,忽然,一旁阿海叫了出聲:「這是……..」
待續.......
今天,是我生日。
無法閃避的推進,
在沒有刻意安排的冥冥之中,今天寫下整部小說最沈重的一集!
日本人相信「言靈」,認為任何語意都有「靈」在,
善意的話語有好的力量,邪惡的詛咒與謊言也有其魔力!
我更是相信文字的靈,在藉由案件的解構與重組,
彷彿是一筆一畫勾勒出命案側寫,還原整個故事的始末。
但是不是真相,除了兇手,誰也不知道?
而我正透過文字,與你隔著螢幕,無聲對望!
話有些沈重了,
生日給個推吧,就當給我的禮物!感謝
--
飲馬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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